這段文字,是說明第四因緣-念施主恩。施主,就是布施我們出家人生活所需的人,習慣上把他叫施主。實際上在家居士也應該有施主,他的施主就是他的祖先,祖先給他留下了財產維持生活,這也是一種布施的行為。所以
施主應該分為出家人的施主,和在家人的施主之分。前面所說,傳授我們世間知識、出世間佛法,以長我們法身慧命的,是師長的恩德;維持我們這個血肉之身的滋長,提供生活所需的,就要靠施主了。所以施主恩放在第四大項裡來說。我們的日用所需,完全靠施主的布施而來,我們從早到晚,一天當中,用的吃的穿的種種物品,都不是我們以勞力去換得來的,二時的粥飯,出家人早上吃的粥,和中午吃的飯,春夏秋冬四季所穿的,上衣下裳,以及生病時所須的藥物,看醫生的醫藥費,身上穿的用的,嘴裡吃的喝的,這許多的費用,一切生活所需,此皆出自他力;總說一句,這許多都是由施主及其他善心人士勞力所得,提供給我們使用的。
彼則竭力躬耕,尚難餬口;我則安坐受食,猶不稱心。彼則紡織不已,猶自艱難;我則安服有餘,甯知愛惜?彼則蓽門蓬戶,擾攘終身;我則廣宇閒庭,悠游卒歲。以彼勞而供我逸,於心安乎?將怹利而潤己身,於理順乎。
這一段文字,是說明施主謀生的辛苦,而我們則是不勞而獲,坐享現成的。祖師用兩相比較的情況敘說,來激發我們的慚愧心、向道心。
種田的農人,耕田鋤地非常的辛苦,用盡了氣力,忙了一輩子,要想維一家的溫飽,都還不容易週全,這是一種貧苦社會,農耕生活的現象。我們今年到大陸去朝山,一路上還看到大陸北方,許多的農村,還在用人力來拖犁,用鐵扒去耕田鋤地,那種辛苦的樣子,看了令人心酸。南方比較好,都是用牛甚至有用耕耘機耕田。因為長江兩岸水利很好,跟台灣差不多,從前的農村生活,確實是這樣的清苦。
我也是個農家子弟出身的人,小時候,我的父母到了夏天,要插秧耕田時,真是忙得不可開交。農夫的生活是這樣的辛苦;而我們安坐受食,不用費勞力去工作。但是有些沒有慚愧心出家人,還會說這個菜不好,那個飯不好,還在那裡挑東挑西的,這就太不應該了。
「彼則紡織不已,猶自艱難」,織布廠的工人,為了供給人們衣服,日以繼夜的在紡紗織布,辛勤的工作,可是他們身上穿的衣服怎麼樣呢?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,一年到頭都在紡紗織布的人,可能穿的是破衣服,一年到頭為人家蓋高樓大廈的人,自己住的可能是破房子,所以這就叫做艱難。「我則安服有餘,甯知愛惜」,我們出家人,由於有信徒大家求福,不斷的供養布施,所以不要去操勞,很舒服的有飯吃有衣穿,各種日用所需的物資,有時還有剩餘,卻沒有想到它來處不易,而來愛惜他一下。
「彼則蓽門蓬戶,擾攘終身」,蓽、蓬這是兩種枝幹很高的植物,它可以代替木材用來編織門扇,住在山裡或鄉下農村的人家,常用這種東西來編成門扇,那就叫做蓽門蓬戶。古人的詩中有兩句話:「花徑不曾緣客掃,蓬門今始為君開。」還有成語說,假定我們家裡有貴客臨門,我們會說「蓬蓽生輝」,這是形容貧窮的人家,有貴客臨門,使我這個用草材編起來的門,戶也會生起光彩來。就是說供養我們衣食的施主,不一定都是門大,戶有些是住在草蓬茅屋裡的貧苦人家。那些窮苦人家,終身擾擾攘攘的辛勞工作,自己卻住在草茅屋裡;而我們則「廣宇閒庭」,廣是廣闊,殿宇建得高大廣闊,庭院建得很空蕩,我們住得寬大高廣舒適,跟他們那些貧窮的人家是無法相比的。他們是辛苦終身,而我們是悠游卒歲的過一輩子。拿他們的勞資財,來供養我們這些不勞而獲的出家人,我們雖然是仗佛光明得到供養,但是仍應該懷著醒覺之心,有所思量,才能夠安心修道。假如認為接受供養是厘所當然的,那就不對了。
「將他利而潤己身,於理順乎」,拿他們辛辛苦苦才得到的財利,來滋潤我們的身體,供養我們的所需,這在道理上講起來,似乎不太順適,我們不勞而獲是不合理的呀!
自非悲智雙運,福慧二嚴,檀信沾恩,眾生受賜。則粒米寸絲,酬償有分,惡報難逃!是為發菩提心第四因緣也。
這裡就是叫我們要發心,我們接受了施主的供養,就要想辦法去抵銷這個功德,要發起大悲心來廣度眾生,發起大智心來弘揚佛法,以大悲心來修福,以大智心來修慧,福慧兩種的功德都做得很好、很莊嚴,檀信自然可以從而沾到我們的恩惠了。因為我們講經給檀信聽(檀就是那,信就是信徒,施主的意思),我們在弘揚佛法,這就是在修慧。他們聽講到經典佛法,也就能增長智慧。我們在什麼時候讓信徒得到福德呢?這應該這樣說,信徒把錢拿到寺裡來,寺裏住持人,依其意願,把錢用在寺務上,俗語說:「錢歸山門,福歸施主。」這樣,施主就 得福德了。同時因為我們每天早晚課誦,都把功德迴向給施主,所以他們一定能夠得到福報哦。
待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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